江草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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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俊】微君之故(上)

*高中生暗恋故事

*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酸甜口


 “诗可以群,可以观,可以怨,可以兴。”


    “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书念着念着,就盖到了黄仁俊头上,把他长到在被教导处主任抓去罚站边缘来回试探的头发盖了个乌七八糟,有如刚睡回笼觉。


       同桌李东赫下课期间完成本节课间活跃kpi后,意犹未尽哼着小曲回座位,一来就看到黄仁俊这副模样,真以为他睡了,刚挽着袖子计划怎么捉弄他,还算崭新的课本下传来一声哀怨的叹息。


       这声叹息,一咏三叹荡气回肠,有屈子上下求索的茫然,兼易安冷冷清清的幽怨,情感之充沛,回环之曲折,让人同情令人动容。总之不是梦话,李东赫整蛊计划告吹,还险些被这声幽怨的叹息吓到。


       “黄仁俊你叹气干什么啊!背不下来书就不背呗,反正默写也就六分。“


        听听,只有李东赫这样的人才能在所有学生头悬达摩克里斯之剑,凿壁偷光卷生卷死的时候满不在乎地抛弃整整六分,被六千人轻松干掉。要不是此时心事满怀,黄仁俊都要对他肃然起敬。


        拉长了刚刚的叹气,黄仁俊忧愁地把书本挪开来,直起身对李东赫摇头:“你不懂。”正面临能与青少年生长痛、初智齿相提并论的思春期的黄仁俊,看着无忧无虑情窦未开的李东赫第三次叹了气。


        在这个问题上,世界上最不懂的人必须是李东赫,李帝努入学以来收到无数情书和礼物,他们其他人都在关心情书来自何处,李帝努又将情归何方,就是相对不解风情的李马克也知道在研究情书的文采之外过问一二,只有李东赫,关注点独特地把李帝努桌兜里的巧克力搜刮一净,转移到了自己肚子里。此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话有云吃哪补哪,这逻辑在李东赫身上的体现是他吃了这么多巧克力,似乎只为他别具魅力的肤色又添了几分光彩,至于巧克力的浪漫反应,他完全脱敏。


        不懂就不懂,李东赫一向豁达。但不懂不意味着不过问,黄仁俊蔫不拉几好些天,一没考试二没体测的,李东赫思来想去弄不明白他在烦什么,今天势必要问个清楚:“哎呀仁俊,我不懂是一回事,你说不说是另一回事。烦恼说出来总会好一点嘛。你就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有些建议呢。”


         黄仁俊深吸一口气,面对着李东赫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再三给自己打气:“我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但有个背影打断了黄仁俊的一气呵成,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黄仁俊再次恹恹地趴回了桌子上,“算了。”


          他这话讲一半的恶习让李东赫很是不满,正要抓着他的手晃晃,继续撒娇打滚式穷根究底。一个身影飞掠而过,推了李东赫一把:“呀上课了李东赫,还在这里纠缠仁俊干嘛。老师都进门了。”


        李东赫抬头看见老师走上了讲台,悻悻然缩回了手,趁着老师还不注意推了身后课桌一把:“罗渽民你怎么又在我这捣乱,要不是你打岔,我都问到了。”


         罗渽民对李东赫的话很感兴趣,凑过来气声问:“什么问到了?”


         “仁俊的心……呀仁俊别挠我!”李东赫动静有些大,招来了老师的粉笔头一枚,三人立马作端正听课状。


         黄仁俊再次忧郁地叹了口气,该死不死,好巧不巧,李东赫不知道,这位罗渽民,正是让他一天叹气无数次的所谓心事。


         显然罗渽民本人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在老师转过身写板书的时候轻轻踢黄仁俊的椅子,凑过来小声问:“仁俊啊,到底什么事啊?”


         “渽民啊,你有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认真预习的李帝努实在看不下去,用气声反问罗渽民。


         罗渽民转头瞅了他同桌几眼,点了点头:“有啊。”


         “那你可以说说吗?”


        “当然不能。你猜他为什么是不为人知的故事。”说到这里,罗渽民已经恍然大悟,诚恳地冲黄仁俊的座位弯了弯腰,即使黄仁俊看不见:“我错了仁俊。”


        李帝努耸了耸肩,李东赫把脑袋埋在桌上,憋笑憋得发抖。只有黄仁俊偏过头望着窗外,撑下巴,忧郁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很想打开QQ空间记录自己淡淡的哀伤。



       黄仁俊的思春期症候群一直持续到下晚自习,忧郁地解开自行车锁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解开罗渽民的心门之锁才是他最想干的事情。不过罗渽民现在估计和李帝努一起,骑着自行车在回家路上。


       思及此,黄仁俊不由得又悲从中来,他们五个人玩得好都是高中军训之后的事情。只有罗渽民李帝努例外,这俩家住对门,属于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竹马嘛,在心里的地位多少是与寻常人等不同的。命运不济地错失了罗渽民生命的前十五年,黄仁俊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千回百转的心事最终落在罗渽民身上,更是黄仁俊始料未及的剧情。黄仁俊敢对天发誓他们五个发展成这样的好友关系,全是因为军训时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罗渽民好看是好看,可黄仁俊自认不赖,也不至于就此见色起意。说到底十几岁的喜欢和活火山爆发一样毫无道理,无迹可寻。朋友关系甚至让黄仁俊连爆发都不敢,只能老老实实作暗河式的喜欢。


       好忧郁,要不是罗渽民的原因,自己现在必定还是像李东赫一样没心没肺的高中生,跟着他一起搜刮李帝努的巧克力吃。


       黄仁俊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想到这里正长太息以抒情,身后冒出来个熟悉的声音:“呀,仁俊怎么还在叹气啊?”


       罗渽民行动悄无声息,昏暗路灯下突然冒出来,在人背后幽幽地开口,很是恐怖片演员的材料。黄仁俊被迫从青春伤痛片转移到校园惊悚剧,吓了一大跳:“罗渽民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声的,吓死了!”


       罗渽民笑嘻嘻凑过来揽黄仁俊的肩:“怎么,吓到了?”


       罗渽民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害得黄仁俊身体僵硬,心脏直跳,还要装出一副好兄弟的正常反应,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比罗渽民更能当演员的苗子:“什么啊,这黑灯瞎火的,换你肯定也吓一跳。”


       他边说着,边往罗渽民身后瞧,意外地没发现熟悉的身影,有些诧异:“你今晚没和帝努一起回去吗?”


        罗渽民收回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老老实实双手推起自行车:“嗯,他今晚比较着急。我就没和他一起。”


        黄仁俊顺着话头问:“他有什么事?”


        “练习骑自行车呗,李帝努还能干什么。骑那么快也不管人追不追得上。”罗渽民顿了顿,又问到,“仁俊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多亲密的语气,听到自己问起李帝努还有些酸味。黄仁俊的心情更酸,明知他和李帝努的关系还非要继续问,让你嘴欠,活该自讨苦吃自找罪受。


        他咳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好奇怪,你们不一直都在一起吗?”


        罗渽民大笑,扶着自行车的手都在抖:“什么啊仁俊,什么叫在一起啊,我和帝努不是这样的关系。我们之间很单纯的。”


        撒谎还笑得这么开心,罗渽民在黄仁俊心里罪加一等。他更难受,生怕自己下一秒眼泪都要掉下来,经典台词“当你想哭你就倒立”不合时宜地在黄仁俊耳边响起,开启了他笑的机关,于是黄仁俊以一种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诡异表情发出了同样诡异的声音。


        这回轮到罗渽民吓了一跳,他停下来借着路灯端详黄仁俊的神情,在判断完对方精神尚且算得上正常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仁俊啊?你没事吧?”


        黄仁俊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对着罗渽民挤出个笑容:“我没事渽民。”


        罗渽民看得心里毛毛的,但还有要事,连忙摆出一副说正事专用的表情:“仁俊白天的心事到底是什么啊?”


        黄仁俊笑容干巴巴冻在了脸上,心想你还好意思说,我思春期的罪魁祸首一边和我炫耀他和他暧昧进行时或者完成时对象的甜蜜小事,一边关心地问我是什么让我这样自怨自艾,换个人来试试,准比黄仁俊更像个被扎破的大气球,成天叹气。


        罗渽民看他神色不对,讨好地凑上来撒娇,他知道黄仁俊最吃这一套:“仁俊尼,我们可爱的亲爱的仁俊,全世界最最最善良的仁俊,你就和我说说吧,我发誓不会说出去!”


        黄仁俊又一次重重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不懂。”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罗渽民最近对华语流行有些兴趣,他唱着唱着凑过来,严肃地拍了拍自己表示:“没事的仁俊,我不会不懂,他才会不懂。”


         罗渽民有独一无二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黄仁俊一直觉得很可爱,所以现在也无奈。只有在心里建议罗渽民这首《他不懂》送给他自己。


        罗渽民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下了很重决心一样深呼吸几下,郑重其事地对黄仁俊表示:“我不会说出去的仁俊,我祝福你。”然后蹬上自行车风风火火,留给黄仁俊一个外套鼓满晚风的背影。


        黄仁俊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刚刚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不小心说了什么吗?罗渽民到底从何处懂得的?他又懂了什么?

    

        好在罗渽民本身对于黄仁俊就是神秘的黑洞般存在,没一会他就忘了罗渽民的懂得,全心全意为自己和罗渽民恨不相逢未恋时而伤怀了。



       罗渽民的脑回路对于黄仁俊而言好比哥德巴赫猜想。黄仁俊演几屋子草稿纸,都算不出来旁人眼中理所当然的故事走向。

      

      他们一行人去看球,因李马克公务缠身去得晚了,看台的位置被占了个七零八落,五双眼睛左看右看,好容易找到五个空位,还是两两成对配孤零零一个的鸡肋组合。李楷灿建议黑白配,黄仁俊忧心忡忡,祈祷自己和罗渽民配对成功。


      结果李楷灿李马克前脚一起出手背,后脚罗渽民手一甩自己跑落单那个位置去了,临走前说想领略一个人看球的孤独,被李楷灿当场赐号耍帅大王。


       被迫成对的黄仁俊李帝努大眼瞪小眼,一起坐到座位上。黄仁俊往罗渽民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能看见对方无忧无虑的圆润后脑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你和渽民吵架了?”


        李帝努更莫名其妙:“没有啊,我和他好好的,我还以为你和他吵架了呢。”


        黄仁俊发呆。黄仁俊又一次读不懂罗渽民。


        李帝努见黄仁俊连球赛都无心看了,联想一下自己发小的行事作风,宽慰他说罗渽民就那样,精神世界很奇怪,有时候别人和他连不上蓝牙很正常。说不定这回真的是想体验一把孤家寡人的感觉,让黄仁俊不要放在心上。


        李帝努这番话原是好心,不成想更触动了黄仁俊敏感的触须。黄仁俊瞥一眼罗渽民圆润后脑勺,再看一眼旁边李帝努同样圆不溜滚的脑袋,这两个人脑袋长得如此相配,还这么了解彼此,自己掺和进来有如跳梁小丑,不自量力。越想越心酸,一场比赛看得恍恍惚惚,事后李楷灿冲过来比划说赢的那队如何如何,黄仁俊神游天外,指输为赢,挨了李楷灿好一顿嘲笑。


         罗渽民跟在憋笑的李马克背后,看了站在一起的黄仁俊和李帝努一眼,眼神很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仁俊既怨且冤,六月飞雪,他高低得上去演一场苏三起解。李帝努和自己站在一起还不是你罗渽民搞的鬼,现在倒回来吃自己的醋,呆呆傻傻,连自己喜欢的其实是他都看不出来。毕业那天黄仁俊就告白,肯定杀这傻子一个目瞪口呆。反正毕业之后天高海阔,罗渽民要是太不能接受,他也正好借着毕业和罗渽民做个过客,完成这场美丽的错误。


       黄仁俊给自己的思春期计划的就是这样一个哀而不伤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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